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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魂》苗嶺三仙送上門

  與程淑美、阮紅玉母女倆厮纏幾天之后,華云龍讓她們母女回「落霞山莊」等著自己,因爲他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辦。這天,華云龍來到了徐州。這日申牌時分,華云龍步入徐州東門。他人是俊逸絕論,輕袍緩帶,佩劍持扇,又是貴胄公子的模樣。
華云龍先行至徐州首屈一指的「天福客棧」,包下一座獨院,盥洗進餐完畢,然后喚來一個店夥,遞予店夥一錠銀子,道:“你去買一匹白布及與我身上同料同式的衣履來,快一點。”
那店夥接過銀子,躬身應是,心頭卻不住嘀咕,忖道:“要白布干麽?難道是作喪事?”方一轉身,忽聽華云龍道:“夥計。”
那店夥連忙回身,道:“爺台還有什麽吩咐?”

華云龍道:“你將帳房的筆硯借一借。”那店夥躬身退出。
不一刻,那店夥已將白布、筆硯、衣履,盡皆送入院中書房。華云龍撕下四條二丈七八長的白布,鋪在桌上,然后研墨醮飽,振筆疾書。半晌,四條白布都圖寫完竣,換過衣履,墨已干燥,他將四條白布,作成一卷,即離開客棧,至于左肩的傷,早已自行治好,倒毋須煩勞大夫了。此時,天色入暮,華燈初上,街上行人如織,夜市剛剛開始,熱鬧萬分。華云龍走遍四門,在萬人注目中,施展輕功,將白布條挂于門樓,旁若無人。

他一挂妥,人們立刻蜂湧而上。只見布招上僅有十二個斗大黑字,那是華云龍挑戰玄冥教、魔教、九陰教。九陰教與魔教東山再起,知者不多,玄冥教與華云龍鏖戰數場,除了當事的人,更是連教名也不知曉,此招一出,更是議論紛紛,不知「玄冥教」究是何物?還有人提議破門而入,向華云龍問個明白,但也說說而已,並不敢真的這麽做。
匆匆一月,江湖鼎沸。天下的武林人物,無不朝徐州趕來,有的是想助拳,有的是想看熱鬧,不管爲什麽,總是來了,徐州突然增多了許多箭衣佩劍,勁裝疾服的人。徐州的酒家菜肆,秦樓楚館,無不感謝這位華家公子,因爲華云龍給他們招來了許多顧客,那些顧客們一個個出手綽闊,卻也終日懸心,因爲那些顧客多是橫眉豎目,高頭大馬的江湖好漢,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則店主人就要遭殃了。總之,正如華云龍所預期,整個江湖,都注目徐州。
外面擾攘不堪,華云龍卻清清靜靜,閉戶苦練,飯菜均由店夥送至院門,他自行取用,一切厮役,概行屏退,有時店夥取出飯菜,猶是原封不動,其勤可知。他深懔妖氣再起,風雪隱隱,眼下雖方興未艾,而大有席卷江湖之勢,聽祖母與父親語意,似有何難言之隱,不擬再履江湖,則萬斤重擔,就要落在自己肩上了,豈敢虛度歲月,而不發奮圖強。
這日晨間,華云龍正在院中練劍。起初,每劍一出,風雷俱動,院中的假山石上,花草樹木,被劍上罡氣,毀得一塌糊塗,好在事先言明,全部賠償,客棧老板,也就不加過問。近數日來,他可以含蘊真力,令威勢萬千的劍法,悄無聲息,進境之速,連他也覺意外。
忽聽一陣急驟的敲門聲,夾著店夥的叫聲道:“華爺,華爺。”
華云龍劍勢一收,怫然道:“夥計,我是如何關照你的?因何……”
那夥計隔著院門,道:“華爺,你老挂在門樓的布招,不見了啊。”
華云龍瞿然一驚,暗道:“來了。”當下持劍拔開門闩,啓扉道:“什麽時候的事?誰做的?”
那店伏瞠目結舌,道:“這……”
華云龍早料到這些人如何能知?這一問,不過隨口說出而已,觀狀抛去一塊碎銀,道:“勞你報信,賞你。”那店夥就是討賞而來,哈腰接過,歡然而去。
華云龍暗暗想道:“若是玄冥教主或東郭壽,必是直接找我,不會一聲不響,取走布招,看來是梅素若了。”念頭一轉,覺得別人既已對自己挑戰,則再想清閑,殊屬不可,即走出獨院,向客棧門口行去。穿過弄堂,全堂的食客,都知他就是落霞山莊的華公子,群皆注目。剛欲出去,忽聽掌櫃的叫道:“華爺。”
華云龍停足扭頭,道:“何事?”
掌櫃的彎腰由櫃下抱出一堆泥金拜帖,道:“這一月來,不少爺台來拜訪華爺,卻因華爺吩咐,訪客一律擋駕,弄得小店好不尴尬,有些暴躁的爺台,幾乎都要將小店拆了。”
華云龍冷冷一笑,道:“貴店包打聽,也賺了不少吧。”
掌櫃的一臉尴尬,道:“那有這事。”原來這一月來,訪客見不到華云龍,又不敢窺他動靜,怕被華云龍誤會爲仇敵,就拿錢叫店夥留心。
這一件事,不要說華云龍刁鑽古怪,瞞不過他,以他功力而論,凝神聽察,店前的動靜,也逃不過他的耳朵。掌櫃的不知他如何得知,心頭忐忑,就怕華云龍因此發怒。華云龍接過拜帖,見第一張是幾個金字,是「淮南查幽昌頓首」,他略一凝思,記得好像聽人說過,算得上淮南一霸,在華家人眼中,則又當別論。
翻開第二張,則是「西蜀杜青山頓首」,暗道:“連川中都已震動,江湖消息,真是快速。”又翻了幾張,居然連陝西、福建的都有,不禁想道:“看來我這一舉,真是震驚天下了。”拜帖不下二三十張,略略一笑,不再翻閱,當下擱于櫃上,道:“掌櫃的。”
掌櫃的以爲他要興師問罪了,不由面色蒼白,嗫嚅道:“華爺……”
華云龍微微一笑,道:“你代我將每一封拜帖,都送帖回拜,帖中寫明,翌日午時,我在城西「曠觀樓」設宴,務請必到。”
掌櫃的急聲道:“是,是。”
華云龍道:“來得及?”
掌櫃的心虛膽怯,急道:“來得及,來得及。”
華云龍點一點頭,道:“好,漏掉一個,我唯你是問。”說罷舉步走出店門。
華云龍將整座徐州,都逛了一遍,見到無數佩刀帶劍的江湖人物,都以奇異眼神看他。他暗暗想道:“彼等大概都知有人挑上了我,等著熱鬧瞧。”其實,徐州城中,知道此事最晚的,怕要算他華云龍自己了。
逛了一陣,所見都是二三流人物,頂尖高手未見,想見的人,也未現身,心道:“三教的人不找我,是山雨欲來的征兆,不足爲奇,家中任我胡鬧,不聞不問,也在意中,唯有外公、薇妹他們,怎麽講,也該來了,莫非出了事?”
忽見一個淡黃面孔的中年男子,趨前爲禮,道:“敢問閣下可是華公子?”
華云龍抱拳還禮,道:“在下正是,兄台……”
那淡黃面孔的中年男子忙接口道:“兄弟杜青山。”
華云龍還記得此人送來拜貼,道:“原來是杜兄,杜兄遠自蜀中,迢迢萬里,兄弟未曾接待,尚請海涵則個。”
杜青山聽華云龍知道自己,喜不自勝,連道:“哪里哪里。”語音一頓,道:“今日得觀華公子豐采,真乃……”他似想說幾句奉承的話,無奈突然間口拙舌笨起來,呐呐難言。
華云龍見四周那些江湖人物,都圍了上來,忖道:“不妙,如每人都來搭讪兩句,今天怕唇焦舌爛了。”思忖中,截口道:“兄弟明日午時在「曠觀樓」設筵接待各路朋友,杜兄請賞臉。”
杜青山連聲道:“兄弟必到,兄弟必到。”
華云龍微微一笑,周圍一揖,道:“諸位前輩、英雄,如若有暇,亦請撥冗光臨。”四周的人,皆哄然答應,百十人一齊開口,又個個中氣充沛,聲勢驚人,如晴空打了個霹雳。

華云龍又四方一禮,朗聲道:“有勞大駕。”抽身走了。他至城西「曠觀樓」,抛下四顆珍珠,包下整座酒樓,可上一百桌流水席,然后溜回客棧。回至獨院書房,卻見檀木大案之上,擱著一大卷白布,紙鎮下壓著一張花箋,不禁掀眉冷笑。
那一卷白布,他不必看,便知是先后懸在門樓的布招。抽起花箋,一行墨迹猶濕,龍飛鳳舞的草書,那是「傳言失實,不過爾爾」,並無上下款。華云龍見字,反而怒氣全消,暗道:“若是梅素若,僅會去取布招,決不會再來這一手,嗯,難道除了玄冥教、魔教、九陰教外,還有他敵?”
將那花箋上字,再一揣摩,覺得雖是龍飛鳳舞,依然有種娟娟秀氣,似是女子手筆,沈吟半晌,猜不出究是何人,蔡薇薇自然不會,「倩女教」的,也不會殺他威風,連那不知名的玄衣少女都想過了,亦不可能,且箋上語氣,似是初會。
他想了又想,最后啞然一笑,自語道:“水落石出,我想他干麽?”欲待揉碎花箋,心頭一動,忽又湊近鼻端,但覺一股淡淡的幽香,改將花箋收入懷中,暗暗忖道:“何方大膽丫頭?竟敢藐視你家華大爺,日后逢上,不讓你哭笑不得,你如何知道,華家的大爺,是否不過爾爾?”
略一思忖,將那卷白布,付之一炬,又將整座獨院大略一查,見無被翻閱移動的情形,即往椅上一坐,以手支額,計議著下一步細節。


次日,午牌時分,城西那座宏敞高大,金碧輝煌的「曠觀樓」,筵開百席,談笑風生,高朋滿座,勝友如云,上下兩層,聚滿了上千位江湖好漢,有那來遲的,都設席街上,溽暑揮汗,可是來者絡繹不絕,那份熱鬧,爲徐州近十年來所未有。樓上宴客,半數都是遞帖拜訪的人,一個不缺。
華云龍主座相陪。由于事情發展,順利之極,故他一切按步就班,不慌不忙,好整以暇,大有攪響中原,顧盼生姿之概。那雍容之度,襯上俊逸之表,見者無不心折。
忽見客席首位上一個長髯及腹,相貌魁偉的老者,執杯而起,道:“華公子,老朽久居徐州,勉強算得半個主人,此宴本該老朽作東,替各路欲瞻華公子豐采的英雄,一洗風塵,不料讓華公子破費了。”此人正是淮南一霸的查幽昌,今日之宴,他還不配坐在首座,一則強龍不壓地頭蛇,二則外路英雄,誰也不服誰,因此這座位,順理成章,由他坐了下來。
華云龍站起身子,朗聲笑道:“區區小數,談不上破費,查老英雄如果看得起在下,就請勿言此事。”這幾句話,聲音不高,只是無論樓上樓下,直至街口的人,無不清晰入耳,好像華云龍就在身畔。
人群中夠得上一流高手的,無不刮目相看,不敢視他爲一個倚仗父親的聲威,無真才實學的纨绔子弟。二三流人物,雖覺有異,卻不驚奇,原因是他們對華家出來的人,有若神明。查幽昌拂髯一笑,道:“將門虎子,華公子寥寥數語,豪邁絕倫,大有令尊當年風范,老朽敢不從命。”
語音微頓,掃視四座一眼,道:“云中山華家,久爲武林泰斗,令尊華大俠,更是江湖定海之針,不是老朽阿谀,江湖上這二十年來的太平局面,完全是拜華大俠之賜,老朽的話,在座各位高朋,想來皆有同感?”此語一出,所有的人哄然應是,連有些未曾聽清的,也同聲附合,人聲如雷,震得酒樓簌簌震動。
忽聽一個嬌脆的聲音道:“脅肩谀笑,一群趨炎附勢之徒。”幾百人的喊聲,竟壓不住這幾句話,人人皆聞。
頓時,桌椅一陣響動,刷的站起一大群人,個個怒目四顧,只是那聲音驟起驟滅,嘈雜中,任誰也沒留意,竟尋那說話人不出。華云龍自始至終,神色如常,未露出驕矜自得之色,也未現出忿怒之容,不少人暗暗點頭。
忽聽一個中年壯漢,冷聲說道:“華公子,各位前輩英雄,這位說話的朋友,藏頭露尾,分明是見不得人之輩,諸位又何必介意?”
華云龍也是摸不準聲音來源,但他心思敏捷,那中年壯漢一出口,他功聚雙耳,果聽一聲冷笑,由對街一座酒樓傳來,那冷笑極其輕微,換成常人,丈外便已難聞。他身形一動,即欲飄身過街,擒住諷語的人,忽又想道:“聽那聲音,多半是名少女,她一個婦道人家,被我捉住,衆目睽睽,豈不難看,何苦爲了這點小事,令她羞憤欲絕。”
心念一轉,想起那摘招留字的女子,猜是一人,暗道:“她既一再挑釁,這次宴會,必至終席始行離去,我待散宴之后,再找她理論也還不遲。”
轉念至此,朗聲笑道:“各位前輩英雄,這位兄台之言甚是,想來出聲的人,敢作而不敢當,左右不過是個三绺梳頭,兩截穿衣之輩,欲出風頭,故作驚人之語,咱們如大驚小怪,正讓她暗中得意,不如置之不理。”他既然這般言語,那些站起的人,重又落坐。
忽聽華云龍道:“查老英雄,似是言有未盡,還請繼續見教。”
查幽昌暗道:“我先前見他在徐州胡鬧,以爲不過是纨褲子弟,意在炫耀,如今看來不是。”哈哈一笑,道:“華公子雍容大度,老朽欽佩之極。”
華云龍暗道:“你們以爲我不過膏梁子弟,倚仗我父勢,豈會不知。”微微一笑,道:“在下自知少年氣躁,涵養毫無。”
查幽昌端起酒懷,道:“天下英雄首睹華公子豐采,由老朽做代表,敬公子水酒一杯,聊表仰慕之誠。”
華云龍笑道:“不敢,在下年輕識淺,武功膚薄,豈不折了在下的福,理當由華云龍敬諸位前輩英雄一杯。”舉杯仰面而盡,然后四方一照,算是向所有的人敬酒了。四座的人,也齊說「不敢」,飲干一杯。
忽聽查幽昌道:“華公子懸招門樓,挑戰三教,豪情勝慨,更令天下英雄敬服。”
華云龍暗暗忖道:“他不會僅吹噓我幾句而已。”微笑靜待下文。
但聽查幽昌道:“魔教與九陰教東山再起,又欲施虐江湖,誠足以令江湖震驚,而那玄冥教,又是什麽門派,可否請華公子一開矛塞?天下英雄,皆欲同聽調度,共驅妖人,但來路不明,則不知如何著手了。”
華云龍暗道:“看來他們都對三教意存輕視,焉知如今三教,聲威雖未如昔日「三大」,實力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心念電轉,含笑道:“諸位心存俠義,欲共襄盛舉,在下無任感激,想在下不過一介未學后進,主其事者,理當爲前輩高人,怎麽說,也輪不到在下……”
忽見下首,一個勁裝持劍的少年,站起高聲道:“華公子何必謙虛,想華大俠當年,也是在華公子這等年齡,便領導天下英雄,與群邪周旋,這主持全局的人,是非華公子莫屬了。”這勁裝少年一嚷,少年喜事,在場年輕的,登時紛紛叫好,亂成一片,上了年紀的,卻默坐不語。
華云龍暗暗皺眉,忖道:“這些人徒然激于意氣,既無通設計劃,又欠高強武功,那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了。”華云龍沈吟有頃,掃視四座,道:“諸位諒已知曉,敝司馬叔爺又稱「九命劍客」,已遭不幸的事。”
查幽昌惋然一歎,道:“司馬大俠的死,江湖同道,無不扼腕。”
華云龍道:“此事即玄冥教所主謀。”
樓中的人,聞言大嘩,公孫平脫口說道:“華公子請言其詳。”
華云龍暗道:“此事九陰教也牽連在內,凶手未緝,細節不明,暫不能言,好在經此一說,他們也當將輕視之心收起。”心念一轉,道:“司馬家的命案,不久便可以水落石出,彼時必當明告武林同道,此時言出過早,公孫兄請恕方命之罪。”頓了一頓,不待別人問話,又道:“在下有幾件極重要的事,就此通知各位同道。”衆人本欲追問司馬長青命案的事,聞他所言,又凝耳傾聽,靜待他一人講來。
只聽華云龍沈聲道:“而今九陰教主,由前代教主之徒接任,也是女子,名叫梅素若,年事雖輕,武功卻高,此其一。魔教已大舉而入中原,東郭壽有個名叫申屠主的師兄,功力猶在東郭壽之上,此其二。至于玄冥教,則神秘莫測,教主是誰,猶未探出,只是高手如云,已知者,有總壇壇主端木世良,天機壇主孟爲謙,徒弟皆名仇華,顯然是沖著寒舍來的,總壇在沂蒙山中。”語音一頓,環視衆人一眼,道:“諸位如有疑問,尚請提出切磋。”
忽聽一個黑衣勁裝少年道:“那梅素若的武功,比之華公子如何?”
華云龍暗忖:“她而今功力,當遜于我了。”口中卻道:“兄弟與此女曾于金陵較量過,武功約略相若。”
忽聽那杜青山道:“華公子,那東郭壽的師兄申屠主,武功究有多高,九曲掘寶,因何未見此人?”
華云龍道:“武功高不可測,諸位如是遇上,還是避之爲上。”語音微頓,道:“九曲掘寶未見之故,據在下所測,恐那申屠主正在閉關也不定。”樓中的人,多感不服,有的還打算找上申屠主,斗上一斗,他們都是江湖豪客,心有所思,臉上登時表露出來。
忽聽查幽昌道:“華公子可否將那申屠主的像貌指點出來,免得江湖朋友,失了趨避之道。”
華云龍暗道:“究竟是上了年紀的,有些計較。”微微一笑,道:“那申屠主好認得很,諸位只要看見腰系銀龍,鬼氣森森,有若從墓穴里爬出來的老者,便知是申屠主了。”
忽聽有人道:“華公子言,玄冥教主之徒皆名仇華,敢問玄冥教主,與府上有何一天二地的仇恨?”
華云龍心道:“程老前輩雖言那玄冥教主與咱們華家有殺師大仇,可是我想不出,諒他們也猜不到。”轉念下,覺得還是探清再講爲佳,當下道:“這只有日后當面問那玄冥教主了。”
忽聽席上一個身形偉岸的老者,道:“華公子既力挑三教,想來對三教實力,十分清楚,孰強孰弱,如何著手,必已胸有成竹。”
華云龍收回目光,首席的人他都認得,此人乃以破甲神拳,稱雄南昌的范通,他微微一笑,道:“胸有成竹,倒是來必,以眼下情形而論,九陰教主引退,梅素若年事既輕,資質再佳,也不如那些老魔,九陰教當屬最弱;魔教則東郭壽同輩師兄弟,猶有敵人,勢力最強;玄冥教則實力莫測,依在下淺見,只恐猶在魔教之上。”
范通道:“如此說來,如欲動手,當先殲滅九陰教?”
華云龍搖頭道:“不然,三教已然聯盟,牽一發則動全身,他們決不會讓咱們一個個對付。”頓了一頓,道:“何況良賈深藏若虛,到了后來,說不定九陰教反而最強。”
范通點頭道:“華公子之言甚是,這般大奸巨惡,不到最后,誰也不肯盡出全力。”
忽聽查幽昌道:“關于那九陰教主忽然引退的事,華公子以爲是好是壞?”
華云龍略一吟哦,道:“九陰教主乃心機深沈之輩,此舉必有用意,以好的說,則存了與咱們化敵爲友之心,以壞的方面來說,則退居幕后,另存詭計,是好是壞,有待日后發展,非日下可以斷定了。”
這一次聚會,大家很少動用酒菜,多是執杯傾聽,華云龍既未殷勤勸酒,那些江湖豪客也不在意。宴會接續兩個時辰,直至申末始畢,仍以盡歡而散,華云龍無法—一相送,一揖而已,只有首席的十來位,說來都是一方群豪,不敢怠慢,始—一道別。
走時,范通洪聲道:“華公子,想當年九曲掘寶,若非令尊,寒家拳譜安能物歸原主,令尊武功蓋世,老朽無由報答,今日得識見公子風范,恍見令尊當年,公子既有豪情壯志,老朽願候吩咐,萬勿客套。”
華云龍忖道:“這位老前輩肝膽照人,值得深交。”心中暗感,朗聲笑道:“當年掘寶,家父爲所當爲,前輩取所當取,何來恩德?”面容一整,又道:“前輩既作此言,晚輩也不見外,若言報答,則前輩是視華家爲小人了。”范通先是微怔,繼而哈哈大笑,不再多說,執手而別。
查幽昌對華云龍處事穩健,也暗感佩服,拂髯笑道:“老朽忝系爲地主,其他的不行,手下倒還有幾個兄弟,跑跑腿,傳傳消息,倒還辦得到,華公子如有用得到的地方,不必客氣。”
華云龍也不客氣,拱了拱手,道:“查老英雄鼎力相助,在下甚爲感激,如徐州來了神情絕異的人,請通知一聲即可。”
查幽昌笑道:“小事一件,華公子盡請放心。”也道別走了。

送走所有客人,席終人散,偌大「曠觀樓」顯得一片冷清清的,華云龍也未多留,交待店家幾句,便也離去,瞬間,消失街口。


寂然片刻,忽由對面酒樓,躍出一位面挂白紗,身著雪色衣裙,背搭寶劍的女子。她登上曠觀樓,略一邏巡,見除了幾個店夥在收拾殘肴剩菜,江湖人物,一個不留,哺哺自語道:“哼,孟伯伯、端木伯伯、師兄們回到總壇,說華天虹這個兒子如何如何,其實不值一道,我摘招諷語,他又拿我奈何了?”一聲輕笑,香風過處,飛身出樓,迳往城外奔去。那批低頭清掃酒樓的店夥,擡頭四顧,不見人影,不由疑神疑鬼起來。
“姑娘留步。”那女子一怔之間,風聲瑟瑟,面上紗巾,已被揭去,面前忽然站著一位俊美無俦的少年,手搖折扇,另一手提著一柄光華閃閃的寶劍,食中二指,挾著紗巾,一臉笑容。
華云龍揭下那女子面紗,一瞥之下,只見是位眉目如畫,美豔奪目的少女,最奇的是,面龐居然與母親有六七分相似,心道:“我若不是已知彭姨父僅有一子,年與炜弟相似,定要以爲她是姊妹了。”那雪衣少女一怔之下,忽覺華云龍手中寶劍,有點眼熟,探肩一摸,己劍果已不翼而飛。
她羞怒交加,皓腕一指,道:“還我。”
華云龍哈哈一笑道:“敢不從命。”折扇入懷,右手執持劍柄,遞向那雪衣少女。
那雪衣少女不料他竟敢如此,這乃極其危險的事,如敵方握柄前送,則自己縱有絕頂武功,也難把握,如非武功相差甚遠,則絕無幸理。她料華云龍有詐,一時間,竟躊躇不敢伸手。華云龍等了一瞬,搖頭歎道:“真是未料,姑娘膽小乃爾。”
那雪衣少女受激不過,冷笑一聲,玉掌一探,竟然毫無困難奪過。她怔了一怔,霍然一劍,刺向華云龍胸口。華云龍早已有備,哈哈一笑,左掌扣指輕彈。那雪衣少女陡覺右臂「曲池穴」一麻,持劍不住,寶劍脫手。華云龍右臂一伸,劍已入手。那雪衣少女又驚又懼,不知如何是好。
只聽華云龍怒聲道:“你心腸如此歹毒,華某容你不得。”但見白光一閃,劍已遞至面前。
雪衣少女無力抗拒,美眸一閉,瞑目待死。她待了片刻,卻覺痛楚毫無,星目一睜,卻見華云龍笑臉吟吟,描金折扇,又已握在手中,輕搖不已,寶劍已不見。她不禁重往肩上探去,自己寶劍,果已好端端的插回劍鞘。原來華云龍剛剛不過嚇她而已,其實卻將劍送還。
雪衣少女不禁有些膽寒,雖劍已得回,也不敢動手,美目望著華云龍,怔然失措。其實,她武功也算得上一流高手,若非心慌意亂,加上華云龍早有成算,再是不濟,居于這等有利形勢,也不會一招接不住。只見華云龍將她蒙面紗巾湊至鼻端,聞了一聞,又從懷中掏出一張花箋,又聞了聞,哺哺自語道:“不錯,香味一樣。”
雪衣少女見是自己留字客棧,所用的花箋,不覺羞憤交進,道:“華家子弟,原來是輕薄少年。”
華云龍暗道:“總算教你哭笑不得。”敞聲一笑,將花箋紗巾,盡納懷中,朝那雪衣少女,持扇一禮,道:“姑娘恕罪,小生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急情之下,致多有失禮。”
雪衣少女明知他要搗鬼,仍忍不住問道:“你那故人,姓甚名誰?是什麽樣的人?”
華云龍一本正經的道:“我那故人,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雪衣少女冷然截口,道:“連姓名都不知,也是故人?”
華云龍接道:“只知她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雪衣少女玉靥一紅,怒道:“住口。”
華云龍佯作一怔,問道:“姑娘因何發怒?”
雪衣少女頓了一頓,冷冷說道:“你要殺要剮,本姑娘都接著,口齒輕薄,不怕有辱華家門風?”
華云龍暗道:“這丫頭口齒犀利,倒是個角色。”哈哈一笑,拱手一禮,道:“姑娘教訓的是,請問芳名?”
雪衣少女略一沈吟,冷冷說道:“我叫憶白,你聽清了。”
華云龍道:“尊姓?”
雪衣少女冷冷說道:“隨師而姓。”
華云龍笑道:“請問尊師可是姓仇?”雪衣少女櫻唇一撇,默然不語。華云龍見她不說,也不追問,道:“曠野不是談話之地,請姑娘至店中一談如何?”
雪衣少女道:“客棧離此太遠,我看免了。”
華云龍微微一笑,道:“主隨客便,就由姑娘。”
雪衣少女暗暗冷笑,道:“既然主隨客便,則小女子就走了。”嬌軀一轉,即欲走開。
華云龍哈哈一笑,又擋在她面前,道:“姑娘且慢。”雪衣少女早知華云龍必不會輕易讓自己走脫,銀牙一咬,骈指疾戳華云龍「天地」大穴。
華云龍朗聲大笑,道:“姑娘忒也心狠,出手便要人命。”右掌疾刁,雪衣少女但覺皓腕一緊,已在華云龍掌中,猛力一掙,卻似上了鐵箍,掙他不脫。
雪衣少女玉面泛紅,怒聲道:“放手。”
華云龍哈哈笑道:“姑娘太野了,在下爲防不測,只得委屈姑娘。”雪衣少女恨不得一腿踢去,卻怕華云龍再像這樣來一手,那就更難爲情了。她心念數轉,不由對自己不聽師命,逞強來斗華云龍的事,追悔不叠。
華云龍卻忽然放手,道:“姑娘,咱們和和氣氣,打個商量如何?”
雪衣少女冷然道:“誰和你是咱們了?”
華云龍笑道:“好,好,你和我做個商量如何?”雪衣少女冷哼一聲,揉著玉腕,不予置理。華云龍暗笑一聲,由懷中掏出一方手帕,尋了一塊石塊,仔細鋪好,舉臂道:“請坐。”雪衣少女連番失手,也對自己武功失去信心,逃遁無策之下,略一躊躇,只得坐下。
華云龍自己卻往另一塊石頭,隨意坐下。他這份殷勤小心,雪衣少女雖暗暗冷笑,芳心卻也一動。華云龍想了一想,道:“在下曾于南陽見了一位與姑娘年紀相若的姑娘,穿玄色勁裝,使一柄短劍,有一個女仆,名叫薛娘……”
雪衣少女忍不住道:“你說的是蕭靈瓊那丫頭?”
華云龍無意中得知那玄衣少女姓名,心中欣然,笑道:“大概是吧,姑娘與她很熟?”
雪衣少女頓覺失言,冷然道:“無可奉告。”
華云龍心中暗道:“聽她語氣,她們中怕有仇怨。”他在心頭想,口中笑道:“姑娘之師想是玄冥教主,令師尊姓大名,可相告嗎?”
雪衣少女冷冷說道:“不可。”
華云龍笑容不改,道:“聽說貴教高手如林,可否告知一二,也讓在下新新耳目?”
雪衣少女櫻唇一撇,道:“做夢。”
華云龍道:“令師與咱們華家,有何仇恨?”雪衣少女聞言,美眸中突然泛上殺氣,閉嘴不語。華云龍暗暗忖道:“看她恨成這樣,是與咱們華家有不解深仇了。心急轉動,話鋒一轉,道:“那幾個仇華,是姑娘師兄?”
雪衣少女冷冷一笑,道:“可惜沒有殺死你。”
華云龍放聲大笑道:“令師兄武功,只怕還要稍遜姑娘,姑娘敗在我手下,令師兄更奈在下不得。”雪衣少女垂目望地,冷然不語。
華云龍心中略一盤算,覺得司馬長青的命案,玄冥教主的來曆,都要落在雪衣少女身上追尋,該不可輕易放她走了,只是既不忍心動強,那雪衣少女又倔強之極,乃極爲難辦的事,但他機敏絕頂,此事卻難他不倒,略一思忖,已然得計,口齒一啓,正待出言。忽聽曠遠處,傳來一個清晰的女子口音,喊道:“龍兒。”
華云龍微微一怔,心道:“誰在喊我。”移目望去。
只見夕陽欲沈,云日輝映,霞光萬道,一派絢麗的景色,遠處幾條人影馳來。他功力深厚,雖景物已有些昏暗,一眼便已看出,那是三個苗裝女子。雪衣少女也秀目一擡,她卻看不清來者何人。但見華云龍忽然跳了起來,歡聲呼道:“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你們怎麽都進入了中原了?”那三條人影,聞聲加速馳來。
雪衣少女見他背對自己,芳心暗道:“我趁此時機,施一招「勝龍九折」,量他難以躲過。”只是震于華云龍武功高不可測,不敢動手。那幾條人影,瞬已馳近,只見原來是三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一身晰白肌膚,相貌頗美的苗裝少婦。
雪衣少女忽聽華云龍以「傳音入密」說道:“姑娘,我這三位姑姑,出身苗嶺,嫉惡如仇,如知你是玄冥教教徒,必取你性命,你不如暫時稱做我彭姨父的女兒。”雪衣少女生性冷傲,如何肯干,冷冷一笑,方待出口拒絕。
只聽華云龍道:“反正由我來說,不要你親口承認。”就在這兩句話工夫,那三位苗裝少婦已至前面,華云龍不暇多說,施禮笑道:“大姑姑,你們怎麽進入中原?”
當中一位苗裝少婦笑道:“聽說你在中原胡鬧,特地來看看你,才入中原,江湖沸沸騰騰,聽說你在徐州搗亂,就來此了。”
左手一位苗裝少婦望了雪衣少女一眼,問道:“龍兒,她是誰?”
華云龍忙笑道:“她是龍兒姨父的女兒,名叫彭憶白。”向雪衣少女一招手,道:“憶白表妹,來,讓我給你介紹介紹,我這三位姑姑,江湖人稱苗嶺三仙,依次是蘭花仙子,梨花仙子,紫薇仙子,使毒本領,天下無雙,你不可錯過討教機會。”
雪衣少女芳心暗道:“這眼前虧,不吃也罷。”蓮步款乃,姗姗走上,各施一禮,甜甜的叫道:“仙子前輩。”華云龍暗暗松了口氣。
苗嶺三姑因她容貌與彭拜之妻白素儀,有六七分相似,倒是不疑有他,見她乖巧,都是喜不自禁。她們性格坦率,蘭花仙子一把抱住雪衣少女,笑道:“長得果與你娘十分相像,又是一個大美人兒,幾歲了?”
“有婆家了沒有?”

紫薇仙子接口笑道:“如果沒有,要不要我幫你找一個?卻不知那家郎兒有此福氣,娶得了這麽個美人兒。”
苗嶺三仙圍著雪衣少女,咭咭喳喳的說上一大堆話,一時間,卻將華云龍冷落一旁。雪衣少女心頭好不別扭,她們談的是別人父女,又口口聲聲說婆家,可是卻也將心中那一份仇恨,沖淡了不少。她螓首低垂,嬌羞不勝,那里答得出話來,偶而一瞥,卻見華云龍吟吟而笑,得意萬分,不由芳心暗恨,瞪了他一眼。
華云龍見她美眸含怒,瞪了自己一眼,頑童心起,也向她霎霎眼睛。苗嶺三仙見狀,不明就里,還道他們是眉目傳情。蘭花仙子忖道:“看來他們之間,似是兩情已洽,嗯,這彭憶白美若天仙,與龍兒確是一對,龍兒處處留情,如家中有個妻子,也將略有顧忌。”動念之下,居然起了撮合之意。
苗人生性熱情,想到就做,蘭花仙子朝二師妹、三帥妹一施眼色,放開手道:“你們敘敘,我與龍兒講話去。”
苗嶺三仙心意相通,何況梨花仙子與紫薇仙子,見了雪衣少女后,也存了這個意思,兩人微微一笑,拖了那雪衣少女至一旁談話。總算她們久與中原人相處,知道漢家閨女怕羞,故未當面說合。蘭花仙子拉過華云龍,面色一整,道:“龍兒。”
華云龍不知她要搞什麽玄虛,笑道:“大姑姑,何事?”
蘭花仙子當下道:“大姑姑的話你聽不聽?”
華云龍點頭道:“當然聽。”
蘭花仙子點了點頭,道:“這就好。”頓了一頓,一本正經的道:“大姑姑的意思,你年紀也不小了,整天像匹沒攏頭的馬……”
她話未說完,華云龍已知其意,搖手不叠,笑道:“侄我年紀還小,再過幾年不遲。”
蘭花仙子嗔道:“你敢不聽話,我打你屁股。”
華云龍斷然道:“大姑姑要打便打,侄兒實難從命。”
蘭花仙子眼睛一轉,道:“你敢向那人兒說一聲,我管不了你,大姑姑便算白費口舌,否則你就乖乖聽話,如何?”
華云龍暗暗忖道:“看她作媒之意這般堅決,我該讓她們絕了此意才是。”轉念之下,腦中突然出現了蔡薇薇的影子。
只見蘭花仙子撇一撇嘴,道:“瞧你,膽子這麽小,連這點事也不敢應承。”
華云龍心念一決,道:“好,大姑姑請說,那人是誰?”
蘭花仙子笑道:“看你意思這般堅決,想來兩情早洽,大姑姑這媒人,多半是做得多余了。”
華云龍一頭霧水,暗道:“她說的決不是薇妹。”當下,惑然問道:“大姑姑說什麽啊?”
蘭花仙子道:“裝佯,憑你的聰明,會想不到?”
華云龍惑然道:“大姑姑是說……”
蘭花仙子朝雪衣少女及兩位師妹處一指,道:“當然是她。”
華云龍啼笑皆非,忖道:“你以爲她是誰?她是玄冥教主之徒,咱們家大仇人之徒啊。況我連她的姓也不知,相識不到兩個時辰,真是異想天開了。”他知那雪衣少女是玄冥教主之徒,故始終想不到她,苗嶺三仙卻道那雪衣少女是彭拜之女,看她與華云龍很親近,似是一對情侶,故視作順理成章的事。

只聽蘭花仙子道:“小混蛋,你怎麽說?”
華云龍暗道:“我讓你向她說去,她羞怒交集了,必說出真實身份,哈,那可好看了。”口齒一啓,就待言語,忽然想道:“不可,她如說出真實身份,其他也罷,這三個姑姑性情不定,多半就翻臉取她性命……”
蘭花仙子見他欲言又止,嫣然一笑,道:“原來你也會害羞,那就由大姑姑代你說去。”嬌軀一轉,朝那雪衣少女行去。
華云龍急忙一拉她玉臂,道:“慢點。”
蘭花仙子扭頭惑然道:“什麽事?”
華云龍暗暗忖道:“爲了保她一命,只得如此了。”他心中暗笑,口中卻一本正經的道:“大姑姑做晚了。”
蘭花仙子道:“怎麽說?”
華云龍含笑說道:“還要明說?”
蘭花仙子燦然一笑,道:“如此我道喜便了。”說完,又欲行去。
華云龍急道:“且慢。”湊近蘭花仙子耳畔,低聲說道:“虧你還是我娘的大師姊,難道不知漢族閨女的性情?”
蘭花仙子想了一想,笑道:“就是你們漢人怪規矩多,這有什麽好羞的,我就當做不知道此事。”
忽聽梨花仙子縱聲叫道:“大師姊,還未說好?”
蘭花仙子扭頭道:“不必勞我們了。”
紫薇仙子出來低頭向那雪衣少女問話,聞言擡頭,道:“什麽意思?”
那雪衣少女不明所以,也愕然擡頭,華云龍伯蘭花仙子口沒遮攔,急忙道:“二姑姑,三姑姑,你們試想想我娘,就明白了。”梨花仙子、紫薇仙子,先是一怔,繼而眼珠一轉,露出恍然神色。
那雪衣少女更是茫然,一會望望華云龍,一會望望苗嶺三仙,老實說,她對苗嶺三仙沒有直接怨仇,因爲苗嶺三仙剛剛那一陣熱情,使她寂寞芳心,大起感受,倒對苗嶺三仙不僅不覺厭惡,反而有一種親切之感,華云龍不說,她也不想自行揭穿不是彭拜之女的事了。
華云龍暗暗笑道:你們不糊塗,才糊塗哩!但覺做了平生最有趣的惡作劇,直想發笑,強自忍住,但笑容卻不覺滿面。只聽紫薇仙子笑道:“彭憶白,恭喜你了。”雪衣少女微微一怔,未及問話。
華云龍眼見功敗會成,心頭大急,高聲道:“三姑姑。”
紫薇仙子唉聲道:“你少管。”面龐一轉,朝那雪衣少女笑道:“告訴我,什麽時候的事?”那雪衣少女也是絕頂聰明,猜到了一點,嬌靥上泛起一抹紅暈,忽然螓首一轉,望向空無人處。華云龍見她並來嚷出,暗暗吐了一口氣,忖道:看來今天是不能逼問玄冥教主來曆與司馬叔爺的事了。


那雪衣少女芳心一傳,暗道:“此時不走,尚待何時?”忽然向苗嶺三仙,裣衽爲禮,道:“三位前輩……”
紫薇仙了叫道:“叫仙子,不要叫前輩。”
雪衣少女嫣然一笑,道:“仙子前輩……”
梨花仙子黛眉微蹙,道:“討厭,你非將前輩二字挂在嘴上?我們真已老了,一副前輩樣子?”
雪衣少女不禁燦然一笑,暗道:“你們嘻嘻笑,確沒有半分前輩樣子。”忍不住朝苗嶺三仙望去,但覺嬌豔如花,何嘗有半分老態。雪衣少女頗爲感動,怔了一怔,低聲說道:“晚輩想……想告辭了……”
蘭花仙子愕然道:“你說什麽?告辭?”轉面向華云龍望去。
華云龍這時卻恨不得那雪衣少女快去,心想:“要消息也不急在一時。”忙道:“憶白表妹有事待辦,的確該快些走了。”苗嶺三仙以爲兩人是嫌她們在側,另約他地,互遞眼色,也否挽留,含笑道別。
華云龍以練氣成絲,傳音入密,向那雪衣少女道:“你別太得意,下次可沒這好的事了。”雪衣少女功力不夠精純,無法以練氣如絲的功夫說話,冷冷一笑,轉身疾奔而去,展眼間,她那纖細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蘭花仙子嗔道:“有什麽好笑的?”
待那雪衣少女已然不見,華云龍再也忍笑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里就想揭明此事,念頭忽轉,暗道:還是瞞得住就瞞,微微一笑,道:“三位姑姑,要不要到侄兒所居客棧坐坐?”
梨花仙子道:“客棧又不是你家,去干麽?”
華云龍微微一笑,道:“三位姑姑,仙娘她老人家好,幾位姑姑好?”
蘭花仙子笑道:“她老人家還是老樣子,只是洞中事務,都交給咱們姊妹。”語音一頓,笑道:“你那幾位姑姑,真想去落霞山莊看看你娘,我不準,把我恨死啦。”
華云龍問道:“姑姑現在下榻何處?如無要事,留在徐州捧捧侄兒的場好麽?”
紫薇仙子道:“哼,你在徐州招搖撞騙,想拉我們下水?”華云龍哈哈一笑,也不答話。

蘭花仙子笑道:“也好,反正無事,不如就在徐州呆幾日吧。”當下一起回到「天福客棧」。



「苗嶺三仙」雖說年齡都在四十上下,但由于所練功夫的關系,望之仍如三十許人。就拿蘭花仙子來說吧,雖然年近四十有余,卻未曾生育過。平時養顔有術,有著美豔動人的容貌、雪白滑嫩的肌膚、豐滿成熟的胴體以及徐娘半老的風韻,真是妩媚迷人、風情萬種。尤其一雙水汪汪的媚眼、微翹上薄下厚的紅唇、肥大渾圓的粉臀,而那胸前高聳豐滿的乳房,更隨時都要將上衣撐破似的,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禁産生沖動,渴望捏它一把。

吃完晚飯,華云龍來到「蘭花仙子」的房間,蘭花仙子正站在窗口看窗外的景色。華云龍站在蘭花仙子的身后,眼神卻充滿異樣的火花,他猛盯著蘭花仙子那幾乎將短裙撐破似的豐滿渾圓的肥臀,以及裙下一雙豐腴白晰的美腿,華云龍看得全身發熱,胯下的寶貝微微翹起。

看見華云龍進來了,蘭花仙子回頭笑道:“小滑頭,有什麽事啊?”

華云龍笑著道:“十多年沒見姑姑了,想和姑姑說說話。”

蘭花仙子笑道:“油嘴滑舌,姑姑有些累了。”

華云龍笑著道:“要不要龍兒給姑姑按摩按摩?”

蘭花仙子笑道:“好啊。”竟毫不避諱當著華云龍的面脫掉白色上衣,只剩下粉白色低領亵衣,高聳的酥乳飽滿得似乎要蹦跳出來,隔著亵衣只見那對肥大乳房撐得鼓脹,兩側各有一大半露出亵衣外緣,而小奶頭將亵衣撐出兩粒如豆的凸點,在蘭花仙子低胸的領口可見那豐滿渾圓的雙乳擠成了一道緊密的乳溝,華云龍貪婪地盯著蘭花仙子那肉感十足的豐乳酥胸,看得是心頭突突跳。
蘭花仙子側趴在柔軟舒適的床上,雙手交叉在床靠背上作枕,華云龍隨即蹲在床旁開始爲蘭花仙子服務,輕輕地捏肩和背。蘭花仙子側頭而睡,那原本就豐碩的酥乳因受到擠壓,而在側面露出一大半,華云龍清楚地看到蘭花仙子的胸部是如此雪白細致柔嫩,雪白的乳房隨著呼吸起伏著。

不久蘭花仙子似已酣睡入夢,美麗的胴體散發出陣陣脂粉香以及肉香味。華云龍大膽的將鼻子貼近蘭花仙子的酥胸,深深吸入幾口芬芳的乳香后將手滑移,將那渾圓、飽滿的大乳房隔著亵衣輕輕撫摸一番,雖然是隔著亵衣,但是華云龍的手心已感覺到蘭花仙子那嬌嫩的小奶頭被他愛撫得變硬挺立。

瞧著蘭花仙子那欲閉微張、吐氣如蘭的小口櫻唇,在豔紅的唇膏彩繪下更加顯得嬌豔欲滴,華云龍心想要是能摟抱蘭花仙子一親芳澤,那是何等快樂。想入非非的華云龍注視著蘭花仙子那高聳的肥臀及短裙下的美腿,不禁再把手掌下移在蘭花仙子的臀部上來回地愛撫著,蘭花仙子豐盈的肥臀就好像注滿了水的汽球,富有彈性,摸起來真是舒服。

華云龍得寸進尺,攤開手掌心往下來回輕撫蘭花仙子那雙勻稱的美腿時便再也按捺不住,將手掌往伸入她的短裙內,隔著絲質亵褲摸了又摸肥臀,他愛不釋手的將手移向前方,輕輕撫摸蘭花仙子那飽滿隆起的小穴,肉縫的溫熱隔著亵褲藉著手心傳遍全身,竟有說不出得快感,華云龍的寶貝興奮脹大,把褲子頂得隆起幾乎要破褲而出。
華云龍試探性地輕喚:“大姑姑……”沒有回應,華云龍索性大膽跨上蘭花仙子的肥臀,雙手假裝在按摩蘭花仙子肩膀,而褲子內硬挺的寶貝故意緩緩在她圓渾肥嫩的臀部來回摩擦,好是舒服。

其實蘭花仙子小睡中就被華云龍的非禮而驚醒,華云龍猥亵撫摸她那豐滿的乳房與隆起的小穴時,她都清楚得很,卻沈住氣閉目假眠,享受著被人愛撫的快感,沒有去制止華云龍的輕薄非禮,任他爲所欲爲的玩弄。寂寞空虛的她,默默地享受被華云龍愛撫的甜美感覺,尤其她那久未被滋潤的小穴,被華云龍的手掌撫摸時渾身陣陣酥麻快感,原本久曠的欲情竟因華云龍的輕薄而激動,她漾起奇妙的沖動,強烈需索男人的慰藉湧上心頭。
華云龍熱脹的寶貝一再摩擦著肥臀,蘭花仙子被刺激得春心蕩漾、饑渴難耐,她無法再裝蒜了,而且苗人向來開放,她那久曠的小穴濕濡濡的淫水潺潺而出,把亵褲都沾濕了,她嬌軀微顫、張開美目杏眼含春,叫了華云龍一下,蘭花仙子接著說:“龍兒……別……別怕……你……你想姑姑快活嗎……”
華云龍聞言滿臉赤紅,蘭花仙子卻已是欲火燃升、粉臉绯紅、心跳急促,饑渴得迫不及待的將華云龍上衣脫掉,蘭花仙子主動將她那豔紅唇膏覆蓋下的櫻唇,湊向華云龍胸前,以濕滑的舌尖又舐又吮,留下處處唇印,她熱情的吸吮,弄得華云龍他陣陣舒暢、渾身快感。

饑渴難耐的蘭花仙子已大爲激動了,她竟用力一撕將自己的亵衣扯破,一雙飽滿肥挺的酥乳躍然奔出展現在華云龍的眼前,大乳房隨著呼吸而起伏,乳暈上像葡萄般的奶頭那粉紅色的光澤讓人垂涎欲滴,蘭花仙子雙手摟抱華云龍頭部,性感的嬌軀往前一傾將酥乳抵住華云龍的臉頰,她喘急的說:“龍兒……來……親親大姑姑的奶奶……嗯……”
華云龍聽了好是高興,雙手把握住蘭花仙子那對柔軟滑嫩、雪白抖動的大乳房是又搓又揉,他像母親懷抱中的嬰兒,低頭貪婪的含住蘭花仙子那嬌嫩粉紅的奶頭,是又吸又舐恨不得吮出奶水似的,在豐滿的乳房上留下口口齒痕,紅嫩的奶頭不堪吸吮撫弄,堅挺屹立在酥乳上,蘭花仙子被吸吮得渾身火熱、情欲亢奮媚眼微閉,不禁發出喜悅的呻吟:“龍兒……啊……姑受不了啦……唉唷……奶頭被你吸得好舒服……喔……真好喔……”
久曠的蘭花仙子興奮得欲火高漲、發顫連連。蘭花仙子胴體頻頻散發出淡淡的脂粉香味和成熟女人的肉香味,華云龍陶醉得心口急跳,雙手不停的揉搓著蘭花仙子肥嫩的酥乳。他恨不得扯下蘭花仙子短裙、亵褲,一睹那令他夢寐以求渾身光滑白晰、美豔成熟充滿誘惑的裸體。
事不宜遲,色急的華云龍將蘭花仙子的短裙奮力一扯,「嘶」的一聲,短裙應聲而落,蘭花仙子她那高聳起伏的臀峰只剩小片鑲滾著白色的三角布料掩蓋著,渾圓肥美臀部盡收眼底,果然既性感又妖媚。白色布料隱隱顯露腹下烏黑細長而濃密的恥毛,更有幾許露出亵褲外,煞是迷人。

華云龍右手揉弄著蘭花仙子的酥乳,左手放肆地伸入她的亵褲內,落在小穴四周遊移輕撩,來回用手指揉弄穴口左右兩片濕潤的陰唇,更撫弄著那微凸的陰核,中指輕輕向小穴肉縫滑進扣挖著,直把蘭花仙子挑逗得嬌軀輕晃不已,淫水如洶湧的潮水飛奔而流,櫻唇喃喃自語:“喔……唉……”
蘭花仙子的酥胸急遽起伏、嬌軀顫動:“啊……壞孩子……別折騰姑姑了……舒服……嗯……受不了……啊……啊……快……停止……”
“哎喲。”有致曲線豐腴的胴體一絲不挂地展現,蘭花仙子那全身最美豔迷人的神秘地帶被華云龍一覽無遺,雪白如霜的嬌軀,平坦白晰的小腹下三寸長滿濃密烏黑的芳草,叢林般的恥毛蓋住了迷人而神秘的小穴,中間一條細長的肉縫清晰可見,華云龍色眯眯的眼神散發出欲火的光彩,把蘭花仙子本已嬌紅的粉臉羞得更像成熟的紅柿。
蘭花仙子那姣美的顔貌、朱唇粉頸,堅挺飽滿的豐乳及豐滿圓潤的臀部,一流的身材。她已經有多年沒有享受過男女交合的歡樂,那空虛寂寞的芳心被華云龍挑逗得熊熊欲火,情欲複蘇的蘭花仙子無法再忍受了。她激情地摟擁著華云龍,張開櫻桃小嘴送上熱烈的長吻,兩舌展開激烈的交戰,她那股饑渴強勁得似要將華云龍吞噬腹內。

蘭花仙子的香唇舌尖滑移到了華云龍的耳側,兩排玉齒輕咬耳垂后舌尖鑽入耳內舔著,他清晰地聽到蘭花仙子的呼吸像谷中湍急的流水轟轟作響,那香舌的蠕動使得他舒服極了。不一陣,加上蘭花仙子還摟抱著他的脖子親吻,呵氣如蘭令人心旌搖蕩,他褲里的寶貝亢奮、硬挺,恨不得也能分享蘭花仙子舌技一流的櫻唇小嘴,倆人呼吸急促,蘭花仙子體內一股熱烈欲求不斷地醞釀,充滿異樣眼神的雙眸彷佛告訴人她的需求。蘭花仙子將華云龍扶起,把他褲子褪下,那火辣辣的寶貝「卜」的呈現她的眼前。
“哇呀……它好大呀……真是太棒了……”華云龍的寶貝竟然如此粗壯,蘭花仙子看得渾身火熱,用手托持寶貝感覺熱烘烘,暗想要是插入小穴不知何等感受和滋味呢?

蘭花仙子雙腿屈跪豪華地板上,學那草原上羔羊跪乳姿勢,玉手握住昂然火熱的寶貝,張開小嘴用舌尖輕舔龜頭,不停用兩片櫻唇狂熱地吸吮套弄著,纖纖玉手輕輕揉弄寶貝下的卵蛋。華云龍眼看寶貝被美豔的蘭花仙子吹喇叭似的吸吮著這般刺激,使華云龍渾身酥麻,從喉嚨發出興奮呻吟:“啊喲……大姑姑……你好會含寶貝啊……好……好舒服……”蘭花仙子如獲鼓勵,加緊的吸吮使小嘴里的寶貝一再膨脹碩大。

蘭花仙子隨后將華云龍按倒在床上,她赤裸迷人的胴體跨跪在華云龍腰部兩側,她騰身高舉肥臀,那淫水濕潤的小穴對準了直挺挺的寶貝,右手中食二指反夾著寶貝的頸項,左手中食二指撥開自己的陰唇,藉助淫水潤滑柳腰一擺、肥臀下沈,「卜滋」一聲,硬挺的寶貝連根滑入蘭花仙子的小穴里。蘭花仙子粉白的肥臀大起大落、上上下下的套動著,直忙得她香汗淋漓、秀發亂舞、嬌喘如牛。
“唔……好美呀……唉呀……好爽……”她自己雙手抓著豐滿雙乳,不斷自我擠壓、搓揉,重溫男女交合的歡愉,發出了亢奮的浪哼聲。
秀發飄揚、香汗淋漓、嬌喘急促,沈寂許久的情欲在長期饑渴的束縛中徹底解放,蘭花仙子嬌柔的淫聲浪語把個空閨怨婦的騷勁毫無保留地爆發:“啊……啊……好充實啊……喔……姑姑好……好喜歡龍兒的大寶貝……哇……好……好舒服啊……”
“喔……好……好久沒這麽爽啦……姑姑愛死你的寶貝……”
美豔的蘭花仙子爽得欲仙欲死,她那淫水從小穴洞口不斷的往外泄流,沾滿了華云龍濃濃的陰毛,騷浪的叫床聲把華云龍被激得興奮狂呼回應著:“喔……大姑姑子……我也愛……愛你的小穴……”
“哦……哦……大姑姑……你的小穴好緊……夾……夾得我好舒服呀……”
「噗滋」、「噗滋」,交合抽插時發出的淫靡聲,使得蘭花仙子聽得更加肉緊、情欲高亢、粉頰飛紅,只見她急擺肥臀狂縱直落,不停上下套動,把個肥漲飽滿的小穴緊緊的套弄著華云龍的寶貝。華云龍但覺蘭花仙子那兩片陰唇一下下收縮,恰如她的櫻唇小嘴般緊緊咬著寶貝的根部。仰臥著的華云龍上下挺動腹部,帶動寶貝以迎合騷浪的小穴,一雙魔手不甘寂寞,狠狠地捏揉把玩著蘭花仙子那對上下晃動著的大乳房。
“啊……大姑姑……你的乳房又肥又大……好柔軟……好好玩……”華云龍邊贊歎邊把玩著。
蘭花仙子紅嫩的小奶頭被他揉捏得硬脹挺立,蘭花仙子媚眼翻白、櫻唇半開、嬌喘連連、陣陣酥癢,不停地上下扭動肥臀,貪婪的取樂,她舒暢無比,嬌美的臉頰充滿淫媚的表情,披頭散發、香汗淋淋、淫聲浪語呻吟著:“唉喲……好舒服……好……好痛快……啊……龍兒……你……你要頂……頂死姑姑了……哎喲……我受……受不了了……喔……喔……”
“啊……大姑姑……我又要泄了……”
“啊……龍兒……好爽……再用力頂……我也要泄了……喔……喔……抱緊姑姑一起泄吧……”
蘭花仙子頓時感受到龜頭大量溫熱精液如噴泉般沖擊小穴,如天降雨露般滋潤了她那如久旱的小穴,她酥麻難忍,一刹那從花心泄出大量的淫水,只泄得她酥軟無力,滿足地伏在華云龍身上,香汗淋漓、嬌喘連連,蘭花仙子瘋狂的呐喊變成了低切的呻吟。華云龍親吻著汗水如珠的蘭花仙子紅潤的臉頰,雙手撫摸著她光滑雪白的肉體。

淫興昂然的華云龍抱起嬌軟無力的蘭花仙子,把她輕輕平躺橫臥粉紅床上,擺布成「大」字形。在房內柔軟床鋪上,蘭花仙子明豔赤裸、凹凸性感的胴體深深吸引著他,胸前兩顆酥乳隨著呼吸起伏著,腹下小穴四周叢生著倒三角,濃黑茂盛的陰毛充滿無限的魅惑,濕潤的穴口微開,鮮嫩的陰唇像花芯綻放似的左右分開,似乎期待著男人的寶貝來慰藉。
華云龍瞧得兩眼圓瞪、氣喘心跳,他想著蘭花仙子這活生生、橫陳在床、妖豔誘人的胴體就將讓他征服、玩弄,真是快樂的不得了,腦海里回味蘭花仙子方才跨騎在他身上呻吟嬌喘、臀浪直搖時騷浪的模樣,使得他泄精后的寶貝依然脹得硬梆梆,華云龍決心要完全征服蘭花仙子這豐盈性感的迷人胴體。
華云龍欲火中燒,「餓虎撲羊」似的將蘭花仙子伏壓在舒適的床墊上,張嘴用力吸吮她那紅嫩誘人的奶頭,手指則伸往美腿間,輕輕來回撩弄著她那濃密的陰毛,接著將手指插入蘭花仙子的小穴肉洞內扣弄著。蘭花仙子被挑逗得媚眼微閉、豔嘴微張、渾身酥麻、嬌喘不已:“唔……唔……喔……喔……”
不久華云龍回轉身子,與蘭花仙子形成頭腳相對,他把臉部埋進蘭花仙子的大腿之間,滑溜的舌尖靈活的猛舔那濕潤的小穴,他挑逗著吸吮那鮮嫩突起的小陰核,弄得蘭花仙子情欲高熾、淫水泛濫、呻吟不斷:“哎喲……龍兒……呀……姑姑……要被你玩死了……”
蘭花仙子酥麻得雙腿顫抖,不禁緊緊挾住華云龍頭部,她纖細的玉手搓弄那昂立的寶貝,溫柔的搓弄使它更加屹然鼓脹,蘭花仙子貪婪地張開豔紅性感的小嘴含住勃起的寶貝,頻頻用香舌舔吮著,蘭花仙子小嘴套進套出的口技使得華云龍有股一瀉千里的沖動。
華云龍突然抽出浸淫在櫻桃小嘴的寶貝,他回身一轉,雙目色咪咪瞧著那媚眼微閉、耳根發燙的蘭花仙子,左手兩指撥開她那鮮紅濕潤的兩片陰唇,右手握著鼓脹得粗又大的寶貝頂住穴口,百般挑逗的用龜頭上下磨擦穴口突起的陰核。片刻后蘭花仙子的欲火又被逗起,無比的淫蕩都由她眼神中顯露了出來:“喔……你別再逗姑姑了……龍兒……我要……占有我……寶貝快插進來啊……”
蘭花仙子被挑逗得情欲高漲,極渴望他的慰藉,華云龍得意極了,手握著寶貝對準蘭花仙子那濕淋绯紅的小穴,用力一挺,「噗滋」一聲全根盡入,蘭花仙子滿足的發出嬌啼:“唔……好……”
華云龍把美豔的蘭花仙子占有侵沒了,她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因爲她又得到充實的感覺,穴兒把寶貝夾得緊緊。華云龍邊捏弄著蘭花仙子的大乳房,邊狠命地抽插蘭花仙子的小穴,她興奮得雙手纏抱著華云龍,豐盈的肥臀不停上下扭動迎合著他的抽插,「嗯嗯呀呀」呻吟不已,享受著寶貝的滋潤。

華云龍聽了她的浪叫,淫興大發地更加用力頂送,直把蘭花仙子的穴心頂得陣陣酥癢,快感傳遍四肢百骸,如此的舒服勁和快感是蘭花仙子久未享受了,她已淫蕩到了極點。蘭花仙子雙手拼命將華云龍的臀部往下壓,而她自己的大屁股拼命地向上挺,滑潤的淫水更使得雙方的性器美妙地吻合爲一體,盡情享受著性愛的歡愉。蘭花仙子不時仰頭,將視線瞄望華云龍那粗壯大寶貝凶猛進出抽插著她的小穴。
但見穴口兩片嫩如鮮肉的陰唇,隨著寶貝的抽插不停的翻進翻出,直把蘭花仙子亢奮得心跳急促、粉臉燙紅。華云龍熱情地吮吻蘭花仙子濕潤灼熱的櫻桃小嘴,倆人情欲達到極點,都是久旱逢甘霖,四肢相纏、嘴兒相吻、性器密合,雙雙如膠似漆地陶醉在性愛漩渦里,青春少年興奮的喘息聲、寂寞豔婦滿足的呻吟聲,在偌大空間里相互爭鳴彼起彼落。
“哦……好……好舒服啊……我愛死姑姑……寶貝被夾得好舒服……喔……我要讓……姑姑你永遠舒服爽快……”
“喔……好爽……龍兒……姑姑會被你的大……大寶貝搞死啦……姑姑愛死你了……姑姑喜歡你的……寶貝……哦……今后姑姑隨……隨便你愛怎麽玩就怎麽玩……姑姑要你……”
“啊……好爽……你好厲害……姑姑要被你搞死啦……哎喲……好舒服……”
蘭花仙子淫蕩叫聲和風騷的臉部表情刺激得華云龍爆發男人的野性,狠狠抽插著,蘭花仙子媚眼如絲、嬌喘不已、香汗淋淋,夢呓般呻吟著,盡情享受寶貝給予她的刺激:“喔……喔……太爽了……好棒的寶貝……好龍兒……”華云龍聽蘭花仙子像野貓叫春的淫猥聲,他更加賣力的抽送。

“大姑姑……你叫春叫得好迷人……我會讓你更加滿足的……”整個臥房里除了蘭花仙子毫無顧忌的呻吟聲外,還有寶貝抽送的聲音「噗滋」、「噗滋」。蘭花仙子舒爽得頻頻扭擺肥臀以配合華云龍的抽插,拼命擡高肥臀以便小穴與寶貝套合得更密切。
“哎呀……好龍兒……姑姑高潮來了……要……要丟了……”
“哎喲……龍兒……好舒服呀……喔……我完了……”倏然蘭花仙子雙手緊緊抓住床單,頭部向后仰,嬌叫一聲,她的小穴猛然吸住華云龍的龜頭,一股溫熱淫水直泄而出,燙得華云龍的龜頭陣陣透心的酥麻,直逼他作最后沖刺,猛然頂了幾下,頓時大量熱呼呼的精液狂噴而射,注滿蘭花仙子那飽受奸淫的小穴。


床鋪上沾合著精液的淫水濕濡濡一片,泄身后蘭花仙子緊緊摟住華云龍,她唇角露出滿足微笑,汗珠涔涔、氣喘噓噓,華云龍散發的熱力在蘭花仙子體內散播著,成熟妩媚的她被華云龍完全征服了。華云龍無力地趴在蘭花仙子身上,臉貼著她的乳房,蘭花仙子感受到華云龍的心跳由急遽變得緩慢。
“唉……好久沒這樣痛快……舒暢……”激情過后,沈浸在性愛歡愉后的蘭花仙子有著無限的感慨,玉手輕撫著華云龍。趴在蘭花仙子那豐腴肉體上的華云龍,臉貼著她飽滿柔軟的乳房,沈醉在芬芳的乳香下。

蘭花仙子嬌羞地道:“你這個小混蛋,連姑姑也敢玩,不怕我去告訴你爹。”

華云龍得意地笑道:“我才不怕呢。”

蘭花仙子奇怪地道:“爲什麽你不怕?”

華云龍壓低聲音道:“大姑姑,我告訴你,我爹十年前就病逝了。”

“什麽?”這聲「什麽」並不是蘭花仙子說的,她已經驚呆了。那是誰說的呢?看看門口就知道了,梨花仙子和紫薇仙子滿臉通紅,但現在卻是一臉震驚的表情。

華云龍忙道:“二姑姑,三姑姑,你們別嚷嚷,快把門關好,我來跟你們慢慢說。”當下一五一十地將家中發生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叮囑道:“三位姑姑,這件事情可對任何人都不能隨便說啊,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苗嶺三仙」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她們只是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屋里突然沈寂了下來。

紫薇仙子突然輕笑一聲道:“難怪你這麽大膽,連大姐也敢……”

梨花仙子羞笑道:“我和三妹突然聽見大師姐這邊有動靜,跑過來一看,卻看了一場「單鳳朝凰」。”

蘭花仙子羞紅著臉道:“真是個混世魔王,連鳳兒也遭了他的「毒手」。”

華云龍不依道:“大姑姑,你說什麽呀,什麽「混世魔王」啦,什麽「毒手」啦,說的真難聽,難道龍兒弄得姑姑你不舒服?”

蘭花仙子羞笑道:“你呀,真是個小魔星,姑姑近二十年沒有魚水之歡,想不到……唉……”說著,笑著對華云龍道:“這還有兩位呢,你想不想?”

三人不約而同的,仔細觀望對方。華云龍只覺梨花仙子臉頰面貌和蘭花仙子相似,體態豐滿,雙乳肥挺,膚白似雪,一雙媚眼呈水汪汪態,勾人心魂,看年紀大約四十出頭,麗姿天生,風姿綽約。至于三姑姑紫薇仙子,亦四十許麗人,身材修長苗條,高乳、細腰、肥臀,皮膚雖沒有乾媽兩姐妹那樣潔白似雪,倒也透出健康的粉紅色,明媚大而亮的眼,小巧豔紅的唇,彎月似的眉,微笑時現出粉頰邊的兩個深陷的酒渦,媚眼生春,體態撩人心弦。

而梨花仙子也目不轉睛的凝視著華云龍,劍眉星目,面貌俊美,身高體健,神彩飛揚,風度翩翩。乃一俊美之少年,看的芳心似小鹿兒般,噗噗的跳個不停,自思大師姐言之不虛,如此健壯之俊男,別說抱、摟、玩,就光是看一看都過足瘾了。而紫薇仙子亦被華云龍之俊美健壯,風度翩翩之神態,牽引得芳心起了陣陣漣漪。

“嗨,小呆瓜,怎麽了?看傻了眼啦?不認得啦?”華云龍被蘭花仙子一叫,才回過神來。

“哦,哦,龍兒以前沒有注意到二姑姑、三姑姑原來也是這麽迷人。”

蘭花仙子笑著穿衣起床,道:“二妹,我到你房里睡,龍兒,我的大床,就給你好好的嘗鮮去吧。”

“大姑姑,那你不一起來哇?”

“不了,今晚你好好侍候她二位,明天我們三人,要你好好的侍候,知道嗎?”

“嗯,好的。”

“二妹、三妹,祝你兩今晚愉快,明天見。龍兒,好好侍候二姑姑及三姑姑。”
“好的,我知道了,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走……”華云龍伸出雙手拉起二人,左擁右抱走近床邊。先擁吻梨花仙子,再吻一吻紫薇仙子,二女被吻得粉臉嬌紅。

二人雖然早已春心蕩漾,可是多少有些害羞,所以嬌羞滿面,低首坐在床邊。華云龍動手先解梨花仙子的旗袍、肚兜、亵褲,脫光再脫紫薇仙子之衣服、肚兜、亵褲,然后將倆個中年美婦按倒在床上,先來仔細欣賞一番。
梨花仙子雖年已四十多,但面貌嬌豔,膚色白皙細致,一對吊鍾式大乳房,豐肥飽滿,伸手一摸軟綿綿,但彈性十足,乳頭大而呈暗紅色,其小腹平滑,陰毛濃黑茂密,包著整個高突如大饅頭似的,肥脹的陰戶,陰唇呈紫紅色。

華云龍看罷梨花仙子的胴體后,再觀紫薇仙子,其年若在四十出頭,面貌嬌美,肌膚豐滿呈粉紅色,雙頰酒窩隱現,身材修長而不瘦弱,一對梨型乳房,伸手一握緊繃繃而硬中帶軟,乳頭呈深紅色不大也不小,小腹平坦光滑。陰毛短短的烏黑濃密,卻又蓬亂的蓋滿小腹及腿胯間,陰戶高突似如出籠肉包,陰唇呈深紅色,肉縫還紅通通像少女的陰戶一般,二人之肉縫中,濕淋淋微有水漬。
華云龍雙手不停的摸、揉、扣挖著二美婦之乳房及陰戶,展開挑情手法。嘴則不停的吻、舐、吸、咬著二美婦的紅唇及奶頭,使得四十余歲,而初嘗少男陽剛之氣的中年成熟之婦人,實難忍受。

“龍兒,二姑姑被你挑逗的受不了啦,我要兒的大寶貝插……插……姑姑的……小……小穴……”

“龍兒,三姑姑也難受死了……我渴死了……快……給我……插……插一陣……”
“嗯,我先和誰來呢?”

“二師姐,你先來吧。”

“三妹,那我先謝了,龍兒來吧……先給二姑姑來一陣狠的……”

“好的,二姑姑。”華云龍即挺槍上馬,將巨大的龜頭,對準紫紅的陰道口,先在大陰核上,輕點密揉一陣,往里用力一送,盡根到底。只見大陰戶被賬得鼓鼓的,陰唇緊緊包住寶貝。華云龍摟緊梨花仙子,急如暴雨,快速異常,猛烈的抽插,次次到底、下下著肉,直抵花心。
那股勇猛之勁,實非梨花仙子那老弱的丈夫所可比擬的。華云龍因在多人身上,已領略到中年婦人之成熟的生理,若無粗長寶貝、猛攻狠打的干勁、高超的技巧、持久的耐力,是無法使其死心蹋地的愛你、想你的。

“龍兒……姑姑……被你……插上天了……啊……好美……好舒服……龍兒……好龍兒……我……泄了……”

“你真厲害……插得真夠味……干得我……你的寶貝……又熱又硬……又粗……又長……我舒服透……透頂了……我的骨頭……都散了……我又……泄了……”梨花仙子緊抱著華云龍,肥臀不停扭轉、挺送,配合心愛人兒的抽插。

“哎呀……頂死人的龍兒……狠心的小冤家……你……插死……姑姑……了……好龍兒……姑姑……我要……丟……哼……丟給大寶貝……侄兒……了……”梨花仙子說完,就一泄如注了。可是華云龍卻仍舊是勇猛非凡,不停的猛抽狠插。

“龍兒……不要再頂了……姑姑吃……吃不消了……給你插死了……姑姑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不要活了……我……”
“姑姑……大寶貝被……被你的小……小穴咬住了……你快……把子宮口放……放一放……我也要射……精了……”

“會插穴的乖肉……啊……姑姑被……被你燙死了……”華云龍已將梨花仙子帶到性欲的極高點,二人同時泄了。緊緊摟著休息,寶貝頂緊花心,享受那射精后的余味。